画展吴山翠

够歇斯底里吗?以眼泪淋花吧!

【深山】论如何向老婆讨钱花⑦

今天是个难得的休息日,刘兰芝的物资也运送到孤儿院了,陈深不好找扁头他们帮忙,免得人多眼杂,只好盘算着让张启山也一起来做做苦力。

张启山也不讲虚的,穿了常服去,大半都是他搬下来的。刘兰芝在一旁心疼得不行,说:“启山啊!你慢一点啊!你看看陈深!”又对陈深说:“陈深!你别偷懒!你看看启山!他都搬两趟了你一趟都没下来!”

陈深这个穷讲究的剃头匠,最能的就是混,扛着一大包米,在后边慢悠悠地走,说:“又不是给人做脚夫,慢一点行不行啊?”

张启山满头大汗把米面扔在仓库里时,旁边偷看的小朋友“喔”的一声叫,无论是男孩女孩都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张启山。

张启山跨脚坐在米面上,看陈深也把米面搬了进来,就伸手去摸他的口袋,把他的樱花烟点上。

陈深把白面放在上面,推了他一把:“你干什么?偷懒啊?”

张启山皱着眉头点了点烟灰,道:“你这是什么口味?这么清淡。”

陈深摇了摇手臂,长舒一口气:“好久都没干过这种重活了,给我一根。”

张启山把烟收回口袋里,踢了他一脚:“去,把剩下的全搬了。”

陈深展臂扣住他脑袋后面,趴在张启山身上够他的烟,两人挣动起来:“你给不给?”

“诶呀!”刘兰芝在后面忽然叫了一声。

陈深回过头,见她转过身把孩子们都抱在胸前,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呐?这里还有这么多小孩子,也不收敛一点!”

陈深郁闷地出去了,快速地把剩下的物资全搬进了仓库,回到教堂的时候就看一脸严肃的张启山被一群奶娃娃簇拥着。

“我的!哥哥是我的!”

“你走开!”

他看到沈秋霞那个怯弱的聋哑儿子为了抱住张启山的脑袋跟其他小朋友厮打。

张启山刚刚比陈深要神勇地搬物资,可把这群小鬼头给征服了。

修女在一旁笑道:“毕太太和陈深就是对他们太温柔了,可孩子们也需要一个像是佛爷那样的大英雄来给他们树立一个父亲的形象。”

陈深指了指自己:“什么?表姐你是说我一直在做这帮小鬼头的母亲吗?”

刘兰芝在一旁偷笑:“是要有个人让他们亲睐,可更要有个人给他们崇拜,以后启山多来这里走走。你看看他们多喜欢你啊。”

张启山没空,这些孩子就像一群猴子一样往他身上爬,他一站起来就像带着一堆首饰一样。其实他也挺苦恼的,平时摆着这张脸是个人都会退避三尺,偏偏这些孩子不但不害怕反而往上爬。

这样你推我搡的后果,就是孱弱的皮皮第一个从张启山身上掉下来,啪叽一声整个人摔地上。

陈深脸色一变,上前抱起皮皮,有些责怪地看了张启山一眼,哄着孩子就出去了。

张启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问刘兰芝道:“表姐,那孩子跟陈深有什么关系吗?”

刘兰芝说:“那孩子可是陈深认的干儿子,平时可疼他了,不过这孩子也可怜,又聋又哑的,还胆小,老是被这里的孩子欺负。”

张启山心想:“这可稀奇了,陈深那种性子,对人掏心掏肺地都少,不用说看中一个孩子,孩子是最孱弱的,带在身边只会成为弱点,除非这孩子对他来说十分地重要。”

张启山心中百转千回,目光一溜圈到孩子们身上,问:“你们谁最喜欢欺负皮皮了?”

“他!”

“他!”

显然孩子们都不想在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面前留下坏印象,开始互相指责。

张启山拍了拍他们的头,说:“好了,不管以前谁欺负过皮皮,这都是过去的事,最重要的是有错要改,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不能使自己强大,反而显得自己更懦弱不堪,而且好孩子要学会互相忍让,保护家里人,保护其他更弱小的人,你们和皮皮在一起那么久了,皮皮也是你们的弟弟是不是?”

孩子们长长的喊了一声:“是!”

张启山继续板着脸:“下一次我来,看到你们谁欺负谁了,我就脱谁裤子打人了。”

小孩子看他一副凶神恶煞的,纷纷从他身上滚下来,齐齐挤成一团,有些敬畏地看着他。

张启山拍了拍手套站起来,对刘兰芝说:“玉不琢不成器,这些孩子一味宠着也不行,要教点道理。”

刘兰芝跟着他一起往外走,笑道:“还是你会训人,那以后我和陈深唱白脸,你就唱红脸。”

张启山没什么意见,走到走廊上看到陈深和皮皮一大一小蹲坐在阶梯上看外面的大雪,默不作声地抽起烟来。

陈深摸了摸皮皮的后背,抱起他说:“好吧,我带你去见你的启山哥哥怎么样?让他只背着你一个人,嗯?”

陈深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就在门边的张启山,脸上的笑意僵了僵,把皮皮放到地上,拍拍他的肩。

皮皮犹豫了一会儿,小步走到张启山面前,扯了扯张启山的裤子。

张启山拍了拍他的脑袋,没按照陈深说的抱他起来,态度跟对其他小朋友差不多。

陈深摸了摸鼻子,说:“刚刚对不起啊。”

张启山低头看皮皮,说:“你太过在意他了,如果你不是接他回家,而要把他留在这里,你的特殊会使他更受欺负。”

陈深摇摇头:“我不能接他回家。”

张启山看着陈深,他看皮皮的眼睛里是谁都不可触及的温柔,几乎要把掩藏的一切,都卸下了。

张启山把皮皮抱了起来,陈深那目光也跟着一起转到了他的身上。

张启山知道皮皮听不见,所以也什么都不说,皮皮抱着他的脖子一脸仰慕地看着他。

陈深有些吃醋道: “这臭小子,我对他这么好他都没这样看过我。”

张启山说:“有一张船票,就是给他的吧。”

陈深脸上微微变色。

三人坐同一辆车回去,开车的陈深不一会儿就发现后面有人跟车。

张启山敏感地察觉到陈深的车速一下子加快了。

“怎么回事?”张启山手摸到腰后面。

刘兰芝也疑惑道:“是呀,陈深你方向不对啊,不是要先送我回家吗?”

陈深笑了笑:“嫂子,我还要去百货商店给启山买点东西。”

刘兰芝对张启山笑道:“我就说陈深有时候还蛮会疼人的吧?”

张启山已经把枪握在手里了,不动声色地打开保险栓,笑道:“他整天瞎胡闹。”

陈深插科打诨:“喂!我可是听到了,在外面你怎么不给我留点面子?”

轿车又一个急转,刘兰芝皱眉道:“开这么快哦?慢着点,别撞到人了。”

忽然一辆车从左边路口冲了过来,张启山马上俯身趴在刘兰芝身上,撞击声伴随着碎玻璃一起散开。

刘兰芝叫起来:“怎么回事啊?”

话音刚落,后面就响起了枪声,刘兰芝惊叫:“为什么会有人开枪?”

张启山低声道:“表姐你趴着,千万别动。”

张启山打开车门,和陈深一起下了车。

他不像是陈深,枪法虽说不能和神枪手比,倒也是一打一个准,相比陈深要近身搏击的弱势,他把所有敢靠近的都射杀了。

然而敌人来得实在是太多,枪声渐渐密集起来,陈深为躲避子弹就像飞一样跳过了大货车,那边是张启山在的地方。

陈深道:“你快回去,把嫂子带走。”

张启山看疯子一样看着他,说:“就凭你不能开枪的身手?我前脚走你后脚就能被毙掉。快回车子带走表姐,别在这碍手碍脚。”

陈深有些犹疑,说:“你确定你行吗?”

张启山抬枪又打了几个,叹了口气,道:“快走行不行?”

陈深知道干耗着也只会成僵局,现在不知道扁头他们能不能赶到,先护着刘兰芝走才是正理。

陈深弯着腰往回走:“你小心点。”

张启山掩护陈深让他安全到达轿车边缘,陈深抱住刘兰芝把她拖出来,蹲在车旁边看路线。

陈深低声道:“嫂子,待会儿我们往右跑拐弯。”

刘兰芝紧紧抓着陈深肩膀上的衣服,慌乱道:“那……启山怎么办啊?”

陈深道:“你走了,他就能想法子脱身。”

陈深揽住刘兰芝的肩膀冲出去,子弹一溜圈往他们身上打,陈深带着刘兰芝实在是跑不快,就算有障碍物可以躲,还有张启山的掩护,也被一枪打中了手臂。

刘兰芝都吓傻了,缩在陈深怀里发抖,只是麻木地跟着跑。

跑了一段,忽然后面的枪声好像更加急了,刘兰芝哽咽道:“陈深,我自己跑,你回去看看启山,万一……这么多人。”

陈深冷着脸坚决道:“不行,我再送你一段路再回去。”

刘兰芝止不住地往后看,忽然隐约看到有一群人又从另一个方向冲了过来。

刘兰芝分不清是敌是友,只是尖叫:“又有人来了!陈深你快回去吧!”

陈深两颊流出汗水,向旁边看了看,把刘兰芝塞在一个狭窄的弄堂口里,把张启山刚刚塞给他的枪塞刘兰芝手上,还帮她打开了保险栓,道:“嫂子,千万别手软,看准了打,打不准再打几枪。”

刘兰芝抱着宝贝一样抱着抢,根本不拿着,只是催促:“好好好,你回去看看。”

陈深一阵无奈,但也实在是担心张启山,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再神勇也不是神。

陈深转头往回跑,没有刘兰芝的拖累,速度比方才还要快几倍,好不容易冲到拐口,一时间刹不住车,往前飘了一会儿。

陈深下意识做卧倒躲抢的动作,没想到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只见张启山右手拿着抢向他走过来,一只手把他拉起,说:“扁头他们来了。”

陈深松了口气,把扁头叫了过来,让他去把刘兰芝带回来。

毕忠良听到消息时,吓得心脏都要停了,扔了所有工作往医院跑,见到刘兰芝没事,才放下心来。

他左右看了看,心又提起了:“启山和陈深呢?”

刘兰芝用绢子擦脸上的眼泪,惊惧道:“陈深手臂中枪了,都是为了保护我。”

毕忠良刚要进门去看看,门就打开了。

陈深捂着手臂出来,笑道:“没事,就擦伤。”

张启山也在后面跟着出来了,他毫发无损,对毕忠良轻微地摇了摇头。

毕忠良道:“怎么回事?”

陈深好像见怪不怪的样子,道:“都是一些小混混。”

刘兰芝激动道:“小混混?小混混有枪的啊?小混混会平白无故朝你身上开枪的啊?”

陈深有点难为情道:“这……可能是我在外面欠的赌债太多了。”

刘兰芝抹着眼泪道:“你欠了人家多少钱啊?你怎么不跟我说说?”

陈深看了眼张启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嫂子,我家现在实行的是勤俭节约政策,我月饷都保不住了,赌债当然也就还不了了!这不就被找上了嘛?”

张启山被陈深坑了一把,眼角跳了跳,只好配合他演戏:“谁知道那些人是不要命的,后头给你还上。”

陈深伸出手说:“我都快被打成筛子了,你还是先给我钱,我这就还了。”

毕忠良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深。

张启山无奈地掏出钱包,把身上的五千块全给了他。

陈深拿着钱眉开眼笑:“大气!”

刘兰芝道:“赶紧还了!这都是什么人啊?冲上来就开枪,问都不问。”

毕忠良把刘兰芝劝了回去。

刘兰芝走前瞪了陈深一眼:“你这几天不要上班了!躲躲风头好吧!操心死了我。”

陈深又把发生的事跟毕忠良说了一番,医务室里仅剩他和张启山了。

张启山摸他的口袋,陈深赶紧往旁边一跳,警惕道:“大白天动手动脚可不好啊!”

张启山步步紧逼,一脸危险道:“还来。”

陈深满脸无辜,就当听不懂:“还什么?哦!我知道了,这个还你。”他把枪还了张启山,转身兔子一样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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