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吴山翠

够歇斯底里吗?以眼泪淋花吧!

【苏越/凡隐】山河外传(生子)

苏越生小凡,注意防雷!
以云胡不喜为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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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当大夫给陵越鼓起的肚子和虚弱疲乏的身体给出合理的解释后,陵越和屠苏最苦恼的问题是要从此隐居,还是继续实现踏遍万里山河的誓言。

隐居了,柴米油盐,生儿育女,当平常村夫,一身本领,肯定是不允许的,凌云壮志也不允许,所以隐居之念,一闪而过,比烟火还要急,比飞云还要虚,到底是过惯了不寻常的日子。

可既不隐居,拖家带口,怀抱幼儿,闯江湖去?闻所未闻,倘若狭路相逢,仇家来寻,正是一触即发,十万火急,那怀中幼儿嘤嘤哭泣,成何体统?颜面何存?

朋友劝了又劝,连主意都想好了:隐居几年,孩子长大,闯荡江湖,那是上阵父子兵,全家英勇,何必急于一时,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屠苏陵越当然不同常人,没人敢带幼儿去打架,去杀妖怪,他们就做第一个,疼儿子要紧,杀妖怪也要紧,保护自己人要紧,保护别人也同样要紧。

朋友们都感叹,真不愧是紫胤门人,一门英豪,连喂养孩子的时间都要除魔卫道。

即便如此,身体虚弱的陵越还是不适合四处走动,两人便在山间建了一座小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亲手种了几株兰草,仔细栽培,浇水施肥,像养着一个孩子。

陵越每有这种想法,就越发温柔。这世间怪异之事几何?他屡屡遇见,不以为意。何况他违逆得少吗?看得透生死轮回,却看不透男女之别?

不寻常的人,通常想的都不是平凡人要烦恼的事。

他如今最在乎的,无非屠苏,无非他怀抱的一个生命。

一个是至爱,一个是至亲。

从身体里分裂出来的,继承血肉,继承万般情仇的至亲,合该呵护在掌心。

“师兄,你蹲得久了,我扶你起来。”

陵越日子越来越难过,生命即将到来的苦痛,首先得孕育者承担,这时的他是与凡人无异的。

屠苏扶着他慢慢起来,小心翼翼,温柔至极,这亦是他所珍视的至亲至爱。

陵越轻轻呼出一口气,说:“再过不久,就不必这样小心了。”

有些烦恼,又有些甜蜜。

他回了房,刚坐下椅子,腿间一片湿滑。诶呀!不是再过不久,是马上要见面了!

屠苏慌慌忙忙,打水的手都不稳,洒了一半,抓了陵越的手,竟是平稳的。

陵越说:“你别慌,开心点。”

他蹙眉强笑,脸上珠光点点,大汗淋漓,到了紧要关头,即使涉及自己,他竟是更担心这个毫发无损的人。

屠苏的心也平稳了,他一生安稳,唯有这人给他而已。

婴儿的啼哭声,在晨曦来临之时,终于在囚闷的骨血中响开了。

这一世,唯有这么一个人,继承血脉,或许像他,或许像他,堂堂正正,及至烟消云散,风平浪静,这世上还有延续,前生今世也无法比拟。

这孩子,叫小凡。

小凡生得像屠苏,不,几乎一模一样!陵越极宠爱,屠苏既爱又恨。

他当然想不到有这么一个臭小子,分去陵越一半的注意力,他又无可奈何。

因为即使长得不像,那也是陵越身上的血肉所化。

亦有他自己的血肉。

他是父亲,咬牙切齿,还是爱的。

于是本打算小凡出生便离开,却怜惜他幼弱不堪风雨,又逗留一年。

那时小凡已经会叫父亲和爹爹,喜欢高处,屠苏便经常让他骑在头上,让小凡自以为飞得很高很高。

陵越收拾包袱出来,自己和屠苏的东西少得可怜,小凡的东西倒是多得不能用一块简单的布包起来。好在仙人手段不少,他用一个小荷包,便把那累赘不堪的包袱给装了进去。

屠苏陵越一下山,除了多出个白白胖胖的小凡,仍是两袖清风,仙人风范。

小凡没见过人世繁华,那山上只有屠苏做的竹蜻蜓,在小床上面随着风一跳一跳;还有陵越每天给他摘的一束花,露水微湿,娇艳绚烂;还有那青山碧水,鸟雀不俱人,在他床头张望,手一抓,扑簌簌地飞走。

天地的烂漫,有时也比不过人为的浪漫。尤其是鲜亮的颜色,天地和谐统一,艳丽必有诡异,于是青山绿水,缥缈寡淡。这人世间之物,却是红橙黄绿,看得小凡目不转睛,圆圆的眼睛发直,精彩纷呈不断,那圆白的脑袋摇来晃去,把自己摇得头昏眼花,趴在陵越肩头恹恹。

陵越好笑地摸了摸他脑后软软的茸毛,小凡伸出柔软幼小的手,轻轻抓住他的耳朵,陵越微微侧过头,下巴柔柔地蹭了蹭他嫩白多汁的圆脸。

“爹爹!”小凡痒得又笑又抖,却抱着陵越的脖子没有松开。

屠苏这时才回来,买了一只红色的拨浪鼓,还有一只小布老虎。

小凡开心得不得了,欢欢喜喜地要屠苏抱。

屠苏将他抱过来,小凡用腿夹着布偶,一手拿着拨浪鼓,一只手在屠苏脸上乱摸,又扯住屠苏一缕长发,一揪一揪,好像要扯下来,屠苏头皮生疼,又不忍心训斥,只能皱眉忍着。

陵越握住小凡攥紧的拳头,慢慢揉开他的手,又在他手心轻轻打了一巴掌,说:“父亲给你买东西,小凡却不听话!”

小凡如果被打,不是皮了,就是因为屠苏,到底肚子肉比不过心头肉。

小凡吧嗒一下把拨浪鼓摔了,看着陵越哭。

屠苏抱着他,轻轻摇晃身体,道:“师兄,没事的。”

陵越也心疼,将他接到怀里,小凡软软地依偎着他,哭得一抽一抽,怎么哄都不行,也是陵越平时宠他,特别受不了陵越凶,估计有些被吓到了。

小凡哭着哭着就睡了,陵越和屠苏都松了口气。

陵越轻轻拍抚着睡着还要打嗝的小凡,屠苏从客栈里出来,摇了摇头道:“客栈没房间。”

自然,青云门要开群英会,邀请了天墉城和蜀山两大巨头,小门派都蜂拥而至,只为看这大门派的无限风光。

陵越听到天墉城,怅然若失,他这辈子与天墉城有千丝万缕的纠葛,曾一度把它捧上高位,又一度因它重压,跌落云端,他对天墉城,只有愧,从无恨。

陵越道:“我们再去找其他的客栈,小凡不能没地方住。”

以前幕天席地,天为被,地为庐,从不考虑住所,如今小凡孱弱,真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陵越打算再找住处,后面却有一位美貌姑娘追来,道:“我们让一间给你们吧,你们还带着孩子,这个时候你们找不到客栈住的。”

陵越和屠苏领了情,那少女将他们带到角落的一桌,那虽是角落,却围着许多人,都是灿灿的笑脸,和虚伪的吹捧。

看来这少女也不简单。

桌上坐着三人,中间那位面容忠厚,却颇有威严,想来是当中的领头者。左首一位,笑容满面,目射精光,似乎很好相处。右手一位,骄矜自傲,锋芒毕露,却是这几人中修为最高者。

少女一一介绍,第一位乃诸葛驭我,第二位乃公孙无我,第三位乃上官警我,那少女便叫素因,乃蜀山派弟子。

诸葛驭我看师妹领回两个男人,惊愕道:“师妹认识这二位大侠吗?”

他虽然看起来憨厚,但腹有锦绣,一眼便看出这两人的不凡来。

素因笑道:“我看他们抱着孩子找不到地方住,我不忍心。大师兄,你让二师兄和小师弟住一起,空一个房间给他们住吧!”

少女是这师门中唯一一位女子,且她活泼开朗,貌美年轻,女子的无赖与撒娇,让诸葛驭我无法拒绝,也因心中的爱怜让她欺在他的头上。

他毫无原则的将房间让了出来,晚上跟公孙无我挤一间。

公孙无我笑了笑,他也看出了面前这二人不简单,买个面子是最好的。

“你们是何人?”

只有上官警我警惕着,小师妹在他和大师兄之间犹豫不决,如今却带回了两个男人,是真好心,还是先动心?

陵越道:“无门无派的游侠,今日得见蜀山高徒,果然不同凡响。”

素因跺脚嗔道:“小师弟!你怎么这般小气?没见到这可爱的孩子吗?”

上官警我抱着手臂冷冷道:“与我何干?”

素因气呼呼道:“你怎么这样!”

屠苏看他们你来我往,真是厌烦,冷冷道:“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

素因急忙拉住他,道:“诶!你们别走!他们不让,我让给你们,我去外边睡!”说罢瞪了一眼上官警我,红着眼跑了。

上官警我一愣,追着素因离去,却留一盘残局给诸葛驭我收拾。

诸葛驭我叹道:“让二位大侠见笑了,你们去我的房间吧。”

陵越抱着小凡,两人道了谢,总算有一处落脚地。

整理好行李,将小凡安置在床上,洗漱一番后,准备入睡。

屠苏没了小凡打扰,抱着陵越贪欢许久,云雨过后,两人微微喘息,床帐外的烛光跳了跳,彻底熄灭。

屠苏轻抚着陵越光裸的脊背,低声私语:“师兄是想上青云门看看天墉城门人?”否则以陵越的性子也不会让那四人为难。

陵越惺忪睡眼,已经在云梦中前行一步,这昏睡的一家人,还有小凡轻轻的呼吸声,让他绵绵地入睡。

恍然间,他又回到了昆仑山,弟子整齐划一地练剑,远方苍鹰振翅翱翔,呖呖的一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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