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吴山翠

够歇斯底里吗?以眼泪淋花吧!

【凡隐】金玉良缘

主要是写七脉会武那一段,多也就多一章或者两章吧,五章内就能完,时间线也做了一下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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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张小凡开了门,只见一阵火红扑来,红丝带,红锦被,双红烛……他冷清的屋子从没受过这样的热烈。

张小凡一时间有点惶惑。

目光移至床边那一抹更鲜艳的红影,烛光有意无意地为他勾动人心。

张小凡未免有些心猿意马。

门关了,轻轻的磕碰一声,床上的身子敏感至极,微微地颤动,朝声音处望去。

张小凡呆立在新娘跟前,久久不语,一动不动。

那双他握过的手安静地安放在下摆凤尾处,那是他的腿。

张小凡感到一种蠢蠢欲动的惊喜。

“你——我——”

那恼人的酒意好像又卷土重来,他喉咙有些干渴,转过身来到圆桌前,原来圆桌也铺上了龙凤双囍红布,两只瓷杯牵着红线,分开都要彼此牵连。

张小凡着魔似的捧起两个杯子,转身朝对着床榻,一步一步,庄重的,带着点浪荡,坐在他的新娘子旁边。

他捉住他唯一露出的一双手,那双手并不拒绝,顺从地抬起,也握住了红线的另一头。

张小凡有意在新娘子面前施展强硬,男子气概,岂料一说话,就暴露自己。

他听到自己蠢笨的,甚至有些结巴的声音:“要……要喝喝喝……喝交杯酒。”

红盖头动了动,似是往手上看,龙凤嬉戏的金丝绣闪闪发光,那盖头下的一抹红流苏,荡荡漾漾。

张小凡看呆了,他看那双手抬起,轻轻地挽住自己,那绑着红线的瓷杯转换,他的红盖头靠近了他,瓷杯藏进盖头里,他仰起头,红锦缎贴在他的脸上,勾起朦朦胧胧的鼻影。

张小凡也喝了酒,糊里糊涂的,酒液自他的嘴角流出来,他也没察觉。

两人又呆坐许久。

一根金红描纹的铁杆递过来。

张小凡拿住,恍然大悟,这下一步是要掀盖头。

他的手开始发抖。

怎么办?掀开了万一长得五大三粗,他怎么办?把他当哥们儿?

可最苦恼的是,万一真的长得很漂亮,他又怎么办?他……他怎么配得上这样的人?

十八年来,还是头一遭触碰柔情。

胸口又开始砰砰猛跳,铁杆伸过去,粗硬的,撩起最柔媚的红布。

一张羞怯又冷淡的俏脸,果然是十分的标致,一等一的好样貌。

张小凡手里的铁杆落了地,他再一次看呆了,这分明就是奢想,为何现在变成了真实?

他……连累了他。

新娘子目光朝这边看来,张小凡一阵局促不安,气息急促,只怕他看到他,嫌弃他。

新娘子太好了。

“你——”

张小凡心一跳,他要说什么?你怎么长得这么窝囊,你怎么根骨看起来这么差,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大威猛?

“你还没知道我的名字。”

张小凡更窘迫了,是啊,怎么没有人告诉他新娘子叫什么名字?现在新娘子考他了!他怎么这么笨,事先都没有让师娘透露?

“我叫丁隐。”

张小凡如梦初醒,有些刻意讨好。

“丁隐?很好的名字,我……我叫张小凡,很……很平凡的意思。”

他恨不得刮自己两耳光。

新娘子目光平和,他甚至有些不悲不喜。

“丁隐不是我本来的名字,这是掌门给我起的新名字,我将过去的一切都忘了。”

张小凡料不到一来就听见这样的心酸,呆滞了半晌,想说些什么宽慰他,又觉得灭村失忆之痛无法用话语轻佻地安抚。

他只好也说起自己的悲伤往事。

“我……我的村子也没了,就剩我和惊羽两个,不过青云里的人都很好,他们都很照顾我……我……”

张小凡越说头越低,他臊红了脸,结结巴巴。

“我……以后我也……也照顾你……”

两厢沉默许久,张小凡越来越沮丧,这是不屑他照顾的意思吗?

“嗯。”

猛地抬起头,丁隐眉眼带笑,只看着他。

张小凡神为之夺,目为之转,他下定决心,用尽全力扑过去。

两具躯体碾压着红枣花生,翻滚过龙凤喜被,忽地停下。

丁隐惊愕地看着身上的张小凡。

身上的人有些怯弱地伸手,抚摸他的衣领,又放在他缠得紧紧的红腰带处。

用力一扯,拨云见月,此刻所有念头都付之一炬,

丁隐默默地忍受着,他无依无靠,投奔青云门,全是由他人安排落处,哪有他说是与不是?

若不然,血海深仇,谁为之报?落魄身躯,何以为安?

红,还是一片红。

他最惊恐,最无助之时,与这颜色纠缠不清。

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在他身上chuan息,对方臊红了脸,第一次触碰qingyu,有些粗暴,汲汲皇皇地冲进来,得了趣味,仿佛唤醒了shou性,贪心地奋进,如饥似渴,不能自持了。

“丁……隐……”

龙凤袍纠缠起来,赤luo的身体碾压着红枣花生,硬得生疼。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果肉被碾压成泥,他看到他的痛楚。

“哪里疼?”

张小凡及腰的长发铺撒下来,胸腹无处不瘙痒,离得近了,与他温润柔软的眼睛相对,泛起一股异样。

不由得也依从他。

“下面……有花生红枣。”

张小凡搂起他,往软被上一摸,果真有很多压碎的零碎。

他轻轻地啄吻他的唇,亲密过后,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了。

“好些了吗?”

“好些了。”

“能再来吗?”

丁隐闭上眼睛,撇过头去。秀发在红枕头上蜿蜒,汗津津的锁骨似展翅蝴蝶,脆弱的细颈不堪一握。

满眼都是诱惑。

张小凡撒娇:“不能吗?”

丁隐轻轻呻吟一声,撒娇的人已经不问自取了。

张小凡紧紧地抱住他,他自是与他毫无感情,可这种标记必须完成,代表他俩今后彼此交融,生死共存。

他们互相交付,这是默契,不能说。

只是太快乐了,忍不住要有些放纵。张小凡想,丁隐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在他身下皱眉的时候,又是多么惊心动魄,今后所有人都要羡慕他,简直就像在做梦。

他们又交缠在一起,红lang翻涌,春qing靡靡。

一夜红烛落泪。

天亮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张小凡慌忙睁眼,正要起身,怀里却搂着什么,低头一看,雪白yin mi的肉体,靓丽的黑发,温顺地倚在他肩头。

“起床啦!新郎官昨晚是不是贪欢过度啊!”

是曾书书的声音,张小凡心中一阵咬牙切齿,脸皮却涨得通红,长长的呻吟一声,不愿意面对自己这个损友,将脑袋拱进丁隐香颈处。

“这还用说啊!昨晚小凡勇猛得呵,我在隔壁被他颠簸得一夜没睡。”

“你们是不是给小凡喝虎鞭酒了?”

“不会吧,我看是师娘给他炖了鹿茸汤。”

丁隐再怎么累,也被吵醒了,拍了拍颈边的脑袋,两人猝不及防地对视。

好像都有点羞赧,若无其事地分开。

张小凡跳下了床铺,在衣柜里翻找了一阵,将自己的衣服和丁隐的衣服拿出来。

丁隐穿得有些艰难,他的身体无处不酸痛,耻于说出,柔软的碎发缠在脸上,有qingyu过后的慵懒。

张小凡打理好自己,见他不便,上前抚住他的肩膀,帮他穿了衣裳,又扶他在椅子上坐下,用梳子帮他挽发,额前的刘海却是太短,怎么也梳不上去,调笑说:“这头发留的,像妹妹一般。”

丁隐瞥他一眼,“昨夜未曾知男女?”

张小凡没有丁隐道行高深,当下闹了大红脸,挠着头快步出去开门。

却是一行七人乌压压地倒下来,原来都在外面偷听。

曾书书从地上爬起来,干咳一声,眼珠子转来转去,就想往张小凡身后看。

“我说小凡你也别这么小气,早晚都要见上面的。”

张小凡将门大开了,椅子上的丁隐已站起身,朝其他六位师兄行礼。

师兄们一一看过了,都对张小凡挤眉弄眼。

张小凡自然而然地上前握住他的手,暗地里搀扶住他,说:“我们去拜见师傅师娘。”

杜必书看两人去了,回头与师兄们一阵热议,无非是说师傅偏心,给小凡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又看曾书书还是一副呆愣的模样,推了他一把。

“还没看完呀?”

曾书书回过神,细细想着方才见到的丁隐,闭着眼一阵享受地赞叹:“齿颊生香,眉清目秀,顾盼神飞,那种缠绵之态,令人魂销骨酥。”

六位师兄对视一眼,纷纷卷袖子将曾书书困在中间围殴。

“我七弟媳你也敢觊觎?”

张小凡和丁隐出来的时候,看见鼻青脸肿的曾书书,噗地笑出声。

张小凡指着曾书书狂笑:“你……你怎么……谁敢打你?”

曾书书哀怨地瞥他一眼,殷勤备至地转到丁隐身旁,笑嘻嘻道:“小凡媳妇儿,我叫曾书书,是风回峰的。”

丁隐点点头笑道:“叫我丁隐便是。”

曾书书眼睛一亮:“诶呀,没想到小凡媳妇儿如此落落大方,好极了。”顿时就勾肩搭背起来。

张小凡在背后一把拍掉他的手,自己跑到中间,把两人隔开。

曾书书翻了个白眼:“德行!”

张小凡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丁隐,走两步,又要看一眼。

曾书书终于不堪张小凡的痴呆样,离开了这对新人。

张小凡看四下无人,偷偷握住丁隐手腕,顺势往下滑,扣住他十指,胸中怦然作跳,又抬眼看丁隐,见他面色如常,好似天经地义,忍不住恨自己脸皮薄,只觉得自己扭捏太过,又不得其解。

“你饿了吗?我……我给你做饭吃吧。”

丁隐挑挑眉:“你还会做饭?”

张小凡对做饭一事十分自信,还会谦虚:“勉强入口罢了。”

他将丁隐带到厨房,搬了张小凳子让他坐下,自己在灶前忙来忙去,时不时看一会儿丁隐,见他不是在发呆,就是在闭目养神,便又重新投入做菜中。

张小凡有意要在丁隐面前展示手艺,花了很多功夫做出精美的四菜一汤还有两样甜糕点。

丁隐一一尝了,并不吝啬夸奖,说从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佳肴。

张小凡飘飘欲仙,使劲儿往丁隐碗里添菜,好在丁隐平日也吃得多,夹什么吃什么。他看张小凡只顾着让自己吃,也夹了两筷给他,竟把张小凡感动得眼泪汪汪。

丁隐心中一阵无奈。

两人吃了饭,张小凡不让丁隐劳累,将碗筷都洗了,之后领着丁隐去后竹林,两人并坐大石上,消腹中积食,观赏竹叶飘飞美景。

“小凡,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练功?”

张小凡想起田不易的嘱咐,低头嗫嚅道:“不是我教你,我师傅教。”

丁隐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张小凡转头不敢看他,握住他的手却越来越紧。

“我……我老实与你说了吧!我是个没用的废物,现在第二层功法都没能练好,我教你……只会耽误你……”

丁隐如遭雷击,既是这样,那为何要他与他成亲?为何不让他直接拜入田不易门下,要与张小凡这样的……

目光转到张小凡面上,见他垂头丧气,失魂落魄,又有十分的羞耻。

“你……委屈你嫁我这样……这样一事无成的人。”

最后更是怯怯地放开手。

丁隐心想:“自己也不过是寻常山野匹夫,又哪来的本事挑剔别人?”想起张小凡看着自己时,十分温柔的目光,又看他此时这般的自暴自弃,心下不由得软和下来。

张小凡犹自不停地说师傅怎样的怒其不争,说自己进门几年了连御物飞行都不会,说七脉比武要来了,所有人都不看好他。

忽然后背一阵暖热,掌心扶在他的背上,往前推。

“不要驼背,男子汉顶天立地。”

张小凡惊愕地转头看丁隐。

丁隐扳住他的肩膀,往前一掰,胸不由自主地挺起来。

“古英雄未遇时,都无大志,自怨自艾是常事。不过你我现在形同一体,你若是整日这样畏畏缩缩,丢我脸面,小心我回去教训你。”

张小凡挺着身子不敢动弹,给丁隐做靠垫。

丁隐不理他一副僵硬模样,捡了些柳枝和野花,靠在他肩上做了两个花环,给张小凡戴一顶,自己戴一顶。

丁隐笑着看他,说:“你戴着还挺好看。”

张小凡将他拥入怀中,耳鬓相磨,低声说:“你更好看。”

丁隐微微一笑,手探入他怀中,调笑道:“师哥你怎么心跳得这样厉害?”

张小凡神魄恍惚地将丁隐压在大石上,低头去拱他的脖颈,手往下摸上腰带,却后衣领一紧,丁隐手掌朝他脸上轻轻一扇,他才惊觉自己竟然想在野地四合作弄丁隐,臊得脸一阵红白。

丁隐推开他,低头整理凌乱的衣襟。

张小凡看了一会儿,捉住他的双手,凑近身悄声问:“那……我们回房吧。”

丁隐眼睛一眯,道:“七脉会武快到了吧?”

张小凡顿时泄气地垂肩。

“我不能去,你就代表我了。你若不赢,我们就分床睡一个月。”

张小凡头上的两根须发都一蹶不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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