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吴山翠

够歇斯底里吗?以眼泪淋花吧!

【苏越】云胡不喜

承接既见君子,略过古剑剧情,保证是欢欢喜喜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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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话说蓬莱一役,身死情伤,累及前身后世,风晴雪成为不死灵女,踏遍山河,找寻重生之法,陵越继任掌门,开天墉盛世,却空虚执剑长老之位,日日复守山门,神魂颠倒。

且说这日,镇上来了一男一女,男的英姿飒爽,冷面朱砂,女的花容月貌,比似嫦娥下凡。二人走到一胭脂铺前驻足,那姑娘手里把玩胭脂,喜爱不已,不时回头问询男子。男子哪里晓得女人家的玩物,一应点头,话也不肯多说一句。

那女人说:“苏苏,你可是累了?要不要回客栈歇着?”

名叫屠苏的男子摇摇头,说:“晴雪,你这胭脂,有何用处?”

那叫晴雪的女子稍稍脸红,低着头抚摸胭脂盒的纹路,说:“若是你师兄答允了,你我二人成婚,那这些事物都是要准备好的。”

屠苏道:“你待我的恩德,我自然知晓。只是师兄待我如兄如父,终身大事,不敢不禀报他便擅自决定,且师兄温柔贤德,必不会不允婚事。”

风晴雪眨了眨眼,微微笑道:“是这样说的,苏苏不必在意,我等得。”

屠苏握了握她手腕,遂放开远离,说:“那你且在这挑选,我去前边看看。”

风晴雪点点头,回身挑选胭脂。

屠苏在山下走动时日已久,对人世间的精巧玩物已是视之平常,一应粗略看过去,繁花乱眼,不自觉已行走到长街尽头。他待要回转,只听到拐角处有几个孩童在玩耍,其中一个孩子说:“我乃天墉城掌门陵越!”他便停下脚步,转身看那些孩子。

那孩子身披紫色被单,头上用白纸叠起来做蟠龙青云冠,手上拿着一根木杖当剑,站在高高台阶上,板着小脸做严肃状。

原来是一群小毛孩在扮演陵越,屠苏觉得甚是有趣,便立在旁边看他们玩耍。

另一个也披着紫色被单,将白纸贴满头发,作天墉城前代掌门,涵素真人。

“涵素”说:“陵越磊落仁惠,立纲持纪,开我天墉盛世,只可惜执念甚深,成仙无望,乃浪费天赋,遮云蔽月耳。”

旁边“威武长老”出首,道:“掌门乃天纵奇才,又克己复礼,道德昭昭若比日月,上天如怜惜人才,定当指引掌门明路才是。”

“戒律长老”道:“明路为何?”

“威武长老”道:“自是助掌门明心去邪,化解心事。”

“凝丹长老”道:“谈何容易?掌门日日守在门前,风雨无阻,不就是为了等那人归来吗?”

“威武长老”道:“掌门如此做派,是承受不住失去之痛,自欺欺人罢了,我们且逼他认清现实才是,此乃破而后立之法。”

“涵素”做捶胸顿足状,道:“我待陵越乃如同亲弟子一般,他执迷不悟,我甚是心痛,他自小严于律己,几乎不需管教,如今错害己身,我不得不持长辈之法,教他祛恶扬善,明心正德。”

屠苏在一旁观看,甚感奇异,这些孩童不过垂髫,如何能说这些字句,定是有根有据的传言,非是一时玩闹之言。想到此,心中震惊,待再看下去。

那几个扮作长老的退到一边,上前三人:一个手持木杖,说自己是“幽都巫咸”,又一个披着蓝色被单,声称自己是“方兰生”,还有人群中唯一一位小姑娘,声称自己是狐妖“襄铃”。

三人环绕“陵越”,口述百里屠苏蓬莱之战,且声称百里屠苏已死,灵女追寻十年,未有消息。

“陵越”一退再退,长老们一齐逼迫上来,在他身侧循环往复说百里屠苏身死之言。

屠苏在一旁看那披着紫色被单的孩子孤立无援,被人重重包围,虽是孩童玩耍,却教他能想到当日之景,竟心酸起来。

那“陵越”抛了紫色被单,拉起红色的纱帐披在头上,喊道:“你们休得胡说!我师弟承我三年之约,必不会失信于我!”

那“威武长老”高声道:“如今你等了三年又三年,百里屠苏早已魂消九天,永不复回了!”

“陵越”朝天伸手,乱舞道:“你何以如此诅咒我师弟!“

“陵越”头上红纱乱飞,有其象征之意,乃走火入魔之兆。

那些长老看他黑发变红,眼中狂乱,大惊失色,知道今日逼迫太过,适得其反。

当下“涵素真人”大喊道:“陵越,你何敢放纵自己,堕入魔道?让你师尊情何以堪?”

中间的“陵越”一顿,将头上的红纱抛开,又将头发揉散,歪眼斜嘴道:“好了!我被你们逼疯了。”

那孩子满头乱发跑来跑去,嘻嘻哈哈,却将当日场景演得颇有正形。

屠苏上前抓住那个“陵越”,沉着脸逼问道:“这事你们从哪听来的?!”

那孩子被他冷脸吓得三魂俱出,结巴道:“戏文上,都是这么唱的,曲目叫‘逼仙之乱’。”

屠苏转身疾走,抓住一行人,问:“今上天墉城掌门为何人?‘逼仙之乱’是否属实?”

那路人点头道:“据说是涵素真人一干长老趁紫胤真人不在,逼迫陵越真人忘情成仙,哪知那陵越真人执念已深,当场入魔,又意志坚定,不忍败落天墉城名声,竟以掌击头,想将自己击毙,幸好涵素真人将他手掌挡开,掌风却仍有波及,当场神智昏聩,状若疯癫,此后叛出天墉,流浪人间,听说有人见过他,便是满头乱发,形若游魂,脏若乞丐。仙史乃称‘逼仙之乱’。”

屠苏听闻大怒,怒人怒己,一口鲜血喷将出来,竟抛下风晴雪,狂奔回天墉城,却得以证实人间传闻:陵越掌门风仪已失,记忆混乱,疯癫无状,一日弟子看守不住,竟让他跑出天墉城,现已不知踪影。

芙蕖听到屠苏归来,掩面大哭,跪在他身前,说:“我爹爹他们关心则乱,方兰生等人当初也是一派好意,无人想到是此结果,也是屠苏你不守信约,教他等上十年,心中苦闷却从不与旁人说。如今我们胁迫于他,铸成大错,皆是你我之因,陵越之果,屠苏!你若还有同门情谊在,尓敢游玩山水,如花美眷,却教一心为你的师兄在外面颠沛流离,任人欺负?”

屠苏眼中泛泪,失声道:“此乃我之错,屠苏必定找回师兄,将他疯病治好。”

他背剑下山,这才想起风晴雪被扔在山脚下了,急步回去,客栈中风晴雪果然在等着他。风晴雪问他去往何处,一日后才归来。

屠苏却突然道:“你我婚事作罢,师兄如今被我害得疯魔,我万没有如花美眷在旁的道理,若我找不着他,或是他遭了什么惨事,你自回幽都,我以死谢罪便是。”

风晴雪大惊失色,好声劝他不要着急。

屠苏如今火烧眉毛,全无往日温情,将她推开,急步出门去。

风晴雪在后追赶他,两人在街上行走,突然听到有一人家喊了声“玉泱”!

屠苏早已草木皆兵,转身急奔过去,却见叫骂声不止,一群壮汉举着扫帚火棍,将地上之人围打。那人怀中抱住一孩子,脊背佝偻,长发散乱,身上的蓝衣都是泥土和油渍。

那路人道:“诶!又是这个疯子,专门盯上了玉泱,一发起疯来就抱着孩子不撒手,怎么打他都不走开,索性也没伤到玉泱,只是不知他何时爆发狂态,不敢有一次教他得逞。”

屠苏见是“疯子”,便推开众人,想上去看看是不是他师兄。

人群安静下来,小孩子的哭声才得以被听见,只见那孩子额上有一朱砂痣,哭得满脸通红,哽咽道:“你们不要打他……不要打他……”

风晴雪怜惜孩子,上前道:“苏苏,我将此人震开,你去抢那孩子。”

风晴雪起手作势,被屠苏一把捏住,将她稍微推开。

那疯子动了动,稍稍抬起身,长发披了他满脸,看不出面容,但他一双手白若莹石,指若葱根,雅致至极,轻轻抚摸那孩子的脸,摩挲他额上的红朱砂,温柔哄道:“屠苏,你莫哭,师兄带你走……师兄带你走……”

屠苏浑身一震,眼睛泛酸,心痛如绞,半跪在地上,握住他纤瘦的手腕。

那疯子抬头看到屠苏,一双眼睛莹亮有神,又伸出一只手,触摸屠苏额头上的朱砂,疑惑道:“怎么有……两个屠苏了?”

屠苏再也收不住泪,水滴打在疯子的手背上,那疯子立即放开了玉泱,扑身过去抱住屠苏,拍着他的背轻哄道:“屠苏不哭,师兄给你带了桂花糕……”

那疯子从脏兮兮的袖子里掏出一个发霉的馒头,恐怕是他身上最贵重的事物了。

屠苏紧紧将他抱住,哪里想要吃什么白馒头?

那疯子拿着白馒头手足无措地呆了一会儿,干巴巴地又收了回去,说:“桂花糕不够好,明日师兄带枣泥糕给你,好不好?”

旁边一众围观者窃窃私语,有人说:“这是前日阿婆可怜他,施舍给他的,这疯子一得到什么好东西,就跑来送玉泱,如今改换人了。”

屠苏听闻,才将他手上的馒头拿了过来,当着他的面一口一口将那发霉的馒头给吃了下去。

那疯子乱发后的眼睛更明亮了,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屠苏,说:“屠苏,吃了桂花糕你可别告诉师尊。”

屠苏脸颊挂泪,点头道:“好,我听师兄的。”

“嘻!”疯子拍手大笑起来,推开屠苏要往外跑,被屠苏一把抓住,道:“师兄别走,屠苏害怕!”

疯子顿了顿足,回身略有些为难地看着屠苏。

屠苏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泪,牵着他的手柔声道:“师兄能不走吗?天黑了,屠苏害怕。”

疯子反转握住屠苏的手,拍抚道:“屠苏不怕,师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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